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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乡土小说《痕》:第二章:儿子逃荒无音信,女儿换亲徒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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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17 19:42: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二章:儿子逃荒无音信,女儿换亲徒伤悲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婚,要想顺利把换亲的事情办得妥当,还得请媒人。在孟溪村有个能说道的老太太,名叫马竹英,像男人一样会抽烟,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做媒人。朱媚印请她到家里吃了一顿饭,把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她,说:“我二女儿春兰今年十八岁了,彭祥米的女儿听说只有十六岁,就怕他不愿意。”她一拍胸脯,说:“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一个当队长,一个是高中生,也算是门当户对,我想彭祥米不会不乐意。”彭祥米是彭树生的父亲,前后一共娶了两个老婆。第一个老婆为他生了一儿一女之后,病死了。过了十年,他又娶了一个老婆,老婆生下了彭树生和彭火梅,也不幸病逝了。说起来也是凄凉事,前妻生的女儿彭树平嫁了人,儿子彭树金则在家里发生火灾之后和村里的两个小伙子一起连夜逃荒到大山里去了。谁愿意离开故土呢,无奈那场火灾太大了,把几家人连在一起的茅草屋烧了个精光,住的地方都没有,实在活不下去。他们听说离家六十公里远的大山深处人少田多,好多外地人都逃荒到那里去生活,所以有样学样也往那里跑了。有人则会问了:自己的父亲都没逃荒,儿子怎么就逃走了呢?这可能就和彭祥米续了弦有点关系。彭祥米组建了新的家庭,并且有了儿女,也就无法顾及到已经成年的彭树金了。这番情景,彭树金想想心里也难过,加上家里连房子都没有,寄居在别人家里,还不如自己另谋生路。和彭树金一起逃荒的两个小伙子是两兄弟,老大叫彭大富,老二叫彭小贵,父母双亡,属于孤儿。彭大富顺便把生产队的牛牵走了,生产队报了案,公安追了过去,把他抓去劳动改造了两年。彭树金走前向信用社借了二十几块钱,管账的想等他回来再问他要,哪知他们一去几年都没有回过老家。而今,彭祥米建起了土坯瓦房,说不想大儿子彭树金是假的。彭树金几年没有回来看看,估计心里也有些怨气,再就是怕信用社向他讨那二十多块钱的债。彭祥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自己的身体也不好,干不了农活,不知还能活多久。当矮胖的马竹英来到彭祥米家,说起邹基进家想换亲的事情时,他觉得太荒唐了,因为女儿才十六岁啊,从小没娘,就这样把她换了,他做父亲的不可能忍得下这个心。马竹英手舞足蹈地说:“老哥啊——不知是我大还是你大,我还是称呼你老哥,你不要见怪。有些事情我们要站在现实的立场上好好分析一下,邹兴根虽然比你女儿大了好几岁,但人家好歹是个队长,人也长得不错,要找个伴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么?说实在话,也就是看在你家树生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份上,不然,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换。再说,你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也希望看到女儿有个好的结果,难道非要等到你两脚一蹬之后再嫁人么?做父母的都是一样的心,留着一口气,就是想看到儿子成家立业,女儿有个好的归宿。再说一句不好听的,你的老伴走得早,你现在又这个样子,人家把女儿换过来,生的娃都没人帮着带一下。你再看人家,父母健在,兄弟姐妹又多,你说谁更划算?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吗?你还有什么要考虑的呢?”“唉,说我是说不过你,不过,你也讲得有那么一点道理。”彭祥米驼着的背又疼起来了,不得不在摇椅上躺下了,说,“马家人,谢谢你,这事我不能立即拍板,总还得和孩子们商量一下吧。”“有什么好商量的呢?我看就这样定了。如果下次再来,我可就要捞碗面吃了,嘻嘻……”马竹英嘴里这么说,但也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说着就往门外走去。“火梅、火梅……”彭祥米直喊,见彭火梅应声从门外走进来,便说,“去煮碗面给客人吃。”“使不得,使不得,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马竹英脚步加快了,转眼工夫就消失在门前的竹林里。“爸,她走了。”彭火梅望着马竹英离去的方向,问,“她来干什么呀?”“没什么事。”彭祥米挪了一下疼痛的身子,问,“你认得四队的队长么?就是在大队会议上背老三篇背得一流水的那个人。”“谁不认得他呀,连城里的知青都说他的记性好。”彭火梅眨巴了一下眼睛,问,“爸,你问这个干什么?”“没什么,随便问问。”彭祥米的内心非常纠结,想直接把事情说出来,又怕女儿接受不了。此时,人高马大的彭树生迈着阔步走进了家门,见彭火梅正和父亲闲聊,便说:“火梅,家里的猪饿得嗷嗷叫,你还有闲工夫在此聊天,快去打猪草!”“我就是站了一会儿!”彭火梅不喜欢哥哥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可又有点怕他,怕他又在自己头上来个栗凿子。几年前,她顶了他的嘴,被他重重的在头上钉了一个栗凿子,钉出的窝都还没长平。“去吧去吧。”彭祥米朝女儿挥了一下手,而心里已经决定和邹基进家换亲了。他心里话:“树生虽说读了几年书,但脾气大,从来不知道疼自己的妹妹,如果他先娶了老婆,我又见了阎王,火梅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唉,趁我还有一口气在,让他们都成家,倒是省了许多心,也没有后顾之忧了,我也就可以安心而去了。”晚上,彭祥米把儿子和女儿叫到身边,把媒人马竹英的来意说了一下,问他们愿不愿意。彭火梅听了吧嗒吧嗒直掉眼泪,说:“我不嫁,我嫁了爸爸你怎么办?”彭祥米父子沉默着,好像没有听到彭火梅的哭诉。过了好一会儿,彭树生才说:“这种事情也就是图个省事,两家都没有什么条件可讲,算是公平交易。”“也不能这样说,关键你们俩要满意,要看得上对方,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彭祥米语重心长地说。“唉,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只要有胳膊有脚就可以,都是敲土疙瘩的人。”彭树生一声长叹,无异议。“我不嫁,就是不嫁,我要和爸爸在一起!”彭火梅还是那么执拗。“火梅,乖,你成家了,爸才放心呢。爸这腰啊,真不知能不能撑到明年。”彭祥米握住了女儿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爸……”彭火梅又哭起来了。彭树生本不想说什么,见彭火梅哭得凄惨,忍不住又发起了火,说:“这个家总是凄凄惨惨的,从来就没有让人快活过!”“不哭,不哭,听话哦。”彭祥米帮女儿拭去了脸颊上的泪水。彭火梅咬着嘴唇,心想:“若不是舍不得爸爸,我巴不得早点找户人家,还用得着你这个哥哥来吼么?”接下来几天,媒人马竹英两头跑,费了不少脚力,也捞了几顿饭吃,终于把换亲的事情圆满地办好了。换亲不同于一般的娶亲嫁女,但日子还是要选好,两家人一商量,决定在腊月初六换,六六大顺嘛。一晃,腊月初六到了,哥哥准备迎接新娘,妹妹准备拎包走人,所谓悲欢离合,月圆月缺,在他们两家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一切从简,双方都不需要置办嫁妆,彭火梅拎了几件平时穿的衣服准备走。落第的举子笑是哭,出嫁的闺女哭是笑,可她是真哭,她真的舍不得被病痛折磨的父亲。彭祥米脸上带着微笑,一直在安慰着女儿,劝她:“到了那边,你好好过日子,不要任性,不要乱发脾气。离家也就几里路,有空就回来看看,我也会去看你。”“爸,要是妈妈在多好啊!我现在特别想妈妈,妈妈……”彭火梅说到伤心处,哭得昏天黑地,旁边的人无不动容,纷纷抹起了眼泪。弟弟要娶,妹妹要嫁,同父异母的彭树平也来了,她抱着彭火梅也是哭得厉害,边哭边说:“我是十七岁嫁人的,你十六岁就嫁了,没娘的孩子命苦啊……”彭祥米强忍着泪水,本想面带微笑把女儿送走,然而,此时此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跌坐在门槛上用双手捂着脸抽泣起来,清澈的泪水从他的指缝间渗出。“该走了,不然,人家到了你们还没出发,说也说不过去呀。”有人提醒。怎样的伤心难过也不能再耽搁了,彭火梅在姐姐彭树平和几个亲戚的陪同下,踏上了黄土路,朝新稷村走去。走到水库边上时,彭火梅一行人和邹春兰一行人迎面碰上了,彼此相对一笑,多少有些尴尬,擦肩而过。自此之后,彭火梅和邹春兰便是真正平起平坐的姐妹,纵然邹春兰比彭火梅大两岁,回娘家时还得叫彭火梅一声嫂子。彭火梅回娘家时,见到邹春兰也得叫声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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